「振衣千仞崗,濯足萬里流」。這是何等的飛躍,何等的豪情。
在生活的過程裡,對於角色扮演,有人可能是狷者,有人可能是狂者;狷者較靜默,如淵渟嶽峙,自有他的優點,但久居狷介,難免守而不足,缺乏創進的力量;而狂者如果過於激進,不僅未足稱是,亦會流於驕縱,甚而招致怨懟,所以適得其中,才是允正。
大抵狂者自然有股傲姿,但這並非人人皆具,有人故示狂態,弄得非驢非馬;以是狂而有奔放之姿,才能騁懷縱意,才能游目千里,這因其人胸中無所拘限,徹上徹下,通達無礙,所以姿態間的展現,就如采花繽紛,遼闊而廣遠。杜甫說:「星垂平野闊,月湧大江流」說星光低垂,平野亮廣,寬曠無銀;月照大地,江水紛湧,便是奔獷的抒放,把天地雄姿都收攝在尺寸之間,說它是傲姿不為過。人愈具如是之姿,遇事便愈應當機立斷,不必貽誤或盤桓,其氣上可納風雲,下可接地陰,言詞鏘然有力,於義之間,當仁不讓,則橫槊可,賦詩亦無不可,英發之態,豈他人能望項背。
當然,這亦在乎其人平日「涵養」 有以致之,但要人人如是,可也困難。
總之,蓄積涵養,推廣平日豪壯之氣,如孟氏所說配義與道,那這人胸襟與氣度的燦然闊越,必將如江流之湧平野之闊而浩動千萬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