孔子一句话温暖一个时代? – 夏锐 夏新

 ( 《论语》原文) 6.1 子曰:“雍也可使南面。”

              什么东西是我们人类最多的而又缺的?当然是欲望和思想。你让饿汉 吃饱了试试,立马生出千百个欲望来,但那些邪乎的东西不是思想。所以, 思想家是稀缺的。雅斯贝尔斯说,人类只有一个轴心时代,世代思想源头 都从那个高原发出迄今已遥远,岂不可叹?

孔子当然是轴心时代思想巨人。不然,诺贝尔获奖者怎么说要回溯二 千五百年去向孔子请教智慧呢?但“五四”后孔子却在中国挨骂横扫被批惨 了。手头有一本北京大学编的《论语批注》红与黑,1970 年版。《论语》二 字墨黑而“批注”大红。孔子被戴上几顶“帽子”示众:“复辟狂、大骗子、奴 隶主孝子贤孙”,今又遇北大无良落井下石加之“丧家犬”。但是,中国人早 已冷定下来。“桀犬吠尧堪笑止”,日头还不是挂在天那儿吗?

然而,孔子倒真的有一桩大罪:造梦。有一天他对学生仲弓说:“雍呀, 你可是做卿大夫的料呀!”(“雍也,可使南面。”)雍是何人?子贡说他:“在 贫如客,使其臣如借”,乃穷小子一个。猜猜那天晚上仲弓辗转多久?所以, 孔子与青年贴着心。普罗米修斯偷火算什么?孔子才是给人类人心送火人, 一句话温暖一个时代一群人。为什么中国文化有人性美?西方谁有“己欲立 而立人”吗?孔子使得邹陬邑乡下那帮门徒穷后生个个摩拳擦掌要进军政坛,立 志“为政以德”“一匡天下”。这不是要造奴隶主的反吗?可笑!但这也不是致 力于“发大财、持绿卡”的精英们的那点“小九九”可以装载得了的吧?

但是鲁迅有疑:“中国人失掉了自信力了吗”?当其时,你想,你生活的

国土一块块被撕,你头上生着一条长辫子,你每天弓背赤膊在刺刀和鞭笞

下扒食,你背负着赔偿 4.5 亿两白银债务(利息另计),你放身的窝棚四周 满是人畜大便,你虫豸般的生命随时与身分离,你还有什么劳什子信心? 又如何能责怪那时候父母国人?

历史往复。孔子不是唯一,青年仍有知音。有人在莫斯科说励后生:“你 们是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,希望寄托在你们身上。”在武大珞珈山云:“你们 青年人要有雄心壮志。”结果,新一代昂扬奋发起来了,高唱“我们走在大路 上,意气风发,斗志昂扬”,王蒙激动地写出《青春万岁》。而中国青年一 旦开始发力,哪里顾得了上帝佛陀高不高兴不赞成呢?

碧贤说:“希望很奢侈,也很险峻”。孟子云:“人皆可以为尧舜”——莘 莘学子们,我们走到哪里了?(《论语》通今系列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