〈簫聲咽,秦娥夢斷秦樓月。秦樓月,年年柳色,灞陵傷別。樂遊原上,咸陽古道音塵絕。音塵絕,西風殘照,漢家陵闕。〉
指的玉簫的聲音嗚咽悲涼。當秦娥從夢中驚醒時,秦家的樓上正掛着一弦明月。秦家樓上的下弦月,每年橋邊青青的柳色,似都印染着灞陵橋上悽愴的離別。
遙望樂遊原上淒冷的秋日時節,通往咸陽古路上的音信早已斷絕。眼前西風輕拂,夕陽斜照,所剩的只是漢朝遺留下的墳墓和宮闕。
李白這首詞上片寫傷別,下片寫傷逝。詞意描繪了一個女子思念愛人的痛苦心情,讀來悽婉動人。清末詞評家王國維《人間詞話》就稱讚這首詞,說它「以氣象勝」。詞的氣象博大、意境開闊、氣韻沉雄,又帶有悲涼之氣。前人對它評價很高,把它和所作《菩薩蠻•平林漠漠煙如織》一起譽爲「百代詞曲之祖」。 就詞句說,連同二個秦樓月,二個音塵絕,使「絕」、「月」的入聲顯得淒切。觀月是人之所喜,有人因月而懷鄉,有人因月而依依留戀。值得留意的,在「咽」與「斷」的二個字眼,讓簫聲的嗚咽與秦女的夢斷互啣互接,一股鬱鬱即充塞其中,此時恍見佳人獨倚欄杆,情切切,意綿綿,幾多哀怨盡在不言中。年年柳色,盡皆翠綠,可惜人兒已遠,別離傷感,直是無限抱憾!
詞的細密,有時令人無法消受,但婉約柔媚卻充滿人生意態。由詞意的透露,可以豁見詞人的興感與記掛,它不同詩的鏗鏘抒放,卻是含蓄隱約。融入其中,即感幽深貼切。尤以午夜時候,讓柔和之韻迴旋於靜寂的空間理,那般逸致又必是特別敏銳!所見景物雖是殘照的夕陽,蕭瑟的秋風,詞人卻不覺孤寂,反而在這情境中,踽踽獨思,更添其趣。這樣的情境他人可能沒法欣賞,只有真感實受的人才能了解就中的美韻,又比如「漢家陵闕」,照現衰頹的悽惻,詞人也能藉此洞見悽惻背後的景觀。
由此想到,千載白雲,悠悠飄蕩,自古即今,始終如是,景物雖然蕭條,而白雲依舊,因為人間世事本來無常,再怎樣更易還是無法得其完美,不如像天上的白雲,歲歲悠悠,自在安然。